话说崇祯在忙完了一天的工作之后,晚上他来到周皇后这里歇坐了一会儿,问了她一些近日宫内之事,周皇后禀明,近日内府已日显紧张,连御膳房都在叫了,问皇上这日子该如何打发,同时还说,那田贵妃近日病情加重,据御医言,恐是已无回天之路。
崇祯一听周后所言,当即便又陷入了无限的忧郁之中。本来,自昨日李建泰提出元代帝亲征,他似乎对这朱明王朝便在冥冥之中充满了些许的希望,今日,举行了隆重的遣将礼,心情便是出奇地好,所以一回到宫中,待批完了须紧急处理的奏章,便到周皇后这里散散心。
可哪曾想,那无尽的忧郁和害怕却似乎像幽灵似的,总是摆脱不掉,一听到这宫内的窘境,那些本被暂时挥了开去的烦恼便又顿时涌 上了心头。
他似乎已经预感到,自己的末日兴许已经临近了。
第二天,崇祯正在文德殿里召令文武大臣,这时,敬事房的太监张饮突然跌跌撞撞地进来禀报,说是田贵妃已经薨逝而去了。
崇祯一听顿时大惊失色。他立时便遣散了召令的文武大臣,便要亲往常春宫了解究竟,这时,王承恩却上前进言道,说是皇上还是暂时不去的好,免得一见大为伤心,不如由他代皇上去看顾便是。
崇祯一想,这样也好,自己本就心情不好,如若见了那已离自己先去的爱姬,自己定会不能自持。
于是,崇祯还是在小毛子和三娃子的陪伴下回到了御书房。
崇祯坐在御案后的龙椅上,本想好好地整理一下思绪,可是,自己的头脑却似乎总是一团乱麻,无论怎样也总难理出个头绪。好长时间,他才对三娃子言了一句,让其赶紧召礼部侍郎杨怀礼到御书房见驾。
不到一个时辰,礼部侍郎杨怀礼便来到了御书房,崇祯待其行礼后便柔声地道:“杨爱卿,皇贵妃新薨,朕欲要厚葬,爱卿须着急操办。”
杨怀礼想了想,小心翼翼地道:“皇上,内务府近日可是……”
崇祯知道他要说什么,便赶紧打断他:“无妨,朕有私资20万两,够了吧!”
杨怀礼赶紧道:“臣遵命。”
待杨怀礼告退后,崇祯便仍坐回到御案后的龙椅上,待三娃子奉上一碗武夷银毫,他便心不在焉地翻开一叠汤包,那是陈士章禀报张献忠在四川怎样烧杀抢掠的,他看了一眼前面的引黄,便再也无心看下去了。
因为,在他的头脑中,似乎全是田贵妃的音容笑貌,她的娇艳,她的芳唇,她的嘤嘤昵喃,她的温情香怀,……她那一切的一切,似乎全都在他的眼里映现,在他的耳边回响,一时间,崇祯禁不住泪如雨下。
崇祯的宠姬田贵妃生于陕西,父亲田弘遇是个商人,家中颇有资财。
田氏年纪很小的时候,全家便迁到扬州定居。扬州是一座有名的历史名城,素有“淮左名都”的美誉。明代的扬州不仅是漕粮北运的枢纽,而且还是淮盐的集散地,商旅云集,人才荟萃,繁华远过前朝。这样的水土,则使本就天生丽质却又沐浴了长安古文化的田氏,更加风姿绰约,亭亭玉立。
那田弘遇本是个风流人物,从小便让人教女儿识文断字。到了扬州后,又见女儿出落得如花似玉,心中便是无限欢喜,梦想发一笔女儿财。
于是,他为女儿请来了乐工技师,为其传授技艺。这田氏自小便有极高的悟性,诸种技艺,在技师乐工的指点下,无不心领神会,习习皆通。至及笄之年,田氏已是琴棋书画,无一不精;刺绣女活,莫不擅长。
不仅于此,田氏还精于骑射,可说是上马挽弓,发发中的,真可谓神仙顾侣,士女班头。
如此一来,扬州及至整个苏杭一带的达官显贵和富贾巨商,他们听说田家有如此倾国倾城的色艺俱佳之女,便纷纷上门求亲。
无奈,那田弘遇却是一个也看不上,而只是一个一个地被他以巧言搪塞推诿。
扬州城里的一帮泼皮无赖,听说了田家有如此佳丽后,便准备公开将其抢到手中,只是田家的家丁太多,且又防卫极严,所以屡次尝试,都没有得手。
如此,到了天启年间,田弘遇终于通过一个熟悉得太监,把女儿田氏送入了宫中,来服侍熹宗皇帝的弟弟,信王朱由检。
当时,朱由检第一眼看见田氏,似乎就被她打动了,只见她鬓发如云,美颜如玉,芳体如兰,且又巧舌如簧,顿时,朱由检便喜欢非常,宠爱有加。而田氏因为多才多艺,她又尽力侍奉。她时而为他弹琴,时而伴他吹笛,时而又和他一起推枰弈棋,如此一来,她的种种技艺无不使他心花怒放。
一次,当他待在房里潜心地读着司马迁的《史记》的时候,田氏却突然闯了进来,朱由检因他突然来打扰了自己的潜心研习,便要发作,这时,田氏却突然拿出她自己绘的群芳图。朱由检一看,那画秀逸自然,潇洒清新,大有翩翩文雅之趣,便顿时爱不释手。
于是,一时间,他的气消了不说,反而还一把将其揽入怀中,温爱不止。此后,他即将这群芳图收为己有,且时时赏玩。
另外一次,当朱由检带着一帮太监随从到西山一带去打猎的时候,田氏着上戎装,陪同前往。一到西山,众人便开始了打猎活动。可是,打了半天,朱由检自己什么也没有捞到,而那田氏却英姿飒爽,百步穿杨,发必中的,猎获最多,把个朱由检都惊呆了。
从此,朱由检对这位爱姬便视若掌上明珠,爱怀备至,如此一来,把个信王妃周氏直气得食寝不安,却又毫无办法,只得暗自垂泪。
后来,熹宗驾崩后,朱由检即了皇帝位,周氏按礼即成了皇后,昔日的信王朱由检而今的崇祯皇帝,便当即把田氏封为礼妃,可是即使这样,崇祯仍觉得这不能表达他对田氏的恩宠,没隔多久,崇祯便又封田氏为皇贵妃,在名义上虽说仍仅次于周皇后,可是,在崇祯的心目中,这田贵妃便占了绝对的地位。
田氏自被封了皇贵妃后,便更是心花怒放,仿佛要报答皇上对自己的恩宠似的,田贵妃则更是拿出自己的十八般武艺,乃至平生绝活,凭着她天生丽质的美艳和聪敏灵巧的心机,为这位日益被内忧外患搞得焦头烂额的崇祯皇帝排忧解愁。每当崇祯有什么不顺心的时候,他便想起了田贵妃,他便要去寻求她的呢喃慰藉,他便要去倾听她的清曲妙唱,……田贵妃简直成了崇祯皇帝的消愁器。
只是后来,随着李自成和张献忠的甚嚣尘上,以及满洲铁骑的步步紧逼,崇祯深感自己的社稷危在旦夕,而且田贵妃也染上了痼疾,所以,崇祯临幸田氏少了些。但是即便如此,这个柔情似水的消愁器,却并没有在崇祯的心目中减退掉多少份量。
可是,此时此刻,这个让崇祯爱怀备至的消愁器却离他而去了,如此,他又怎能不感愤于心?他又怎能不泪如雨下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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